*荒X一目连

*HE 一发完

*OOC(?)

*个人目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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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荒在江湖上被迫闯出名声的时候,人们对一目连的印象还只有“风间走,云中踏”这样六个字。


      没人知道这“风间走,云中踏”的究竟是个怎么样的人物。


      有人说他是个双目有神,浩然正气的彪形大汉;


      又有人说他是个贼眉鼠眼,行为乖戾的瘦弱青年;


      有人说他是位须发皆白,稳重慈祥的老人家;


      也有人说他是个手执折扇,举止文雅的翩翩公子;


      更有甚者说这“风间走,云中踏”是个生的沉鱼落雁,闭月羞花的娇俏女子,性子很生腼腆,这才处处躲着不让人见。


      荒看着身边抱着绿豆糕,听得直乐呵的一目连,无奈地摇了摇头。


      什么彪形大汉娇俏女子的,这家伙根本就是个小孩儿嘛,多大人了还喜欢这种甜腻腻的东西。


      “荒你要不要来一个?吃完我带你去梨门院听戏去,这伙子人越来越没有意思了,传来传去就这么几种,我还以为会传出什么三头六臂的东西呢。”


      “三头六臂那都快不是人了好吗?”


      荒轻轻地反驳了一句,从一目连递过来的盘子里拈起一块绿豆糕扔进嘴里。


      嘛,味道还不错。


      “啊?红孩儿不就是三头六臂的吗?”


      “三头六臂的是哪吒啊,红孩儿那还真不是人。”


      “······哎呀,反正都差不多,你走不走了啊?”


      这哪跟哪差不多?


      荒失笑,起身付了账,跟着一目连从大门离开——酒楼里的人正说得唾沫星子乱飞,哪里会晓得正主就从自个儿身边过去了呢?

 


 

      荒第一次见到一目连的时候,不过是在人们知晓“风间走,云中踏”前的几个时辰。


      那晚只有半轮残月,星星都少见,荒闲来无事,拎了坛酒,独自坐在梨门院的屋顶上听戏。


      戏是相当不错的,酒也是极好的,但自饮自酌却逐渐消磨了兴致,台上的戏文尚未过半,荒已觉得无趣起来,他向来随心,此时便兴致缺缺地拎了酒起身要走。


      忽而风起,又止。


      然后,荒就眼睁睁地看着一个不知哪儿钻出来的少年,轻而易举地从自己手里拿走了酒坛子,一脸兴奋地吸了口酒香。


      “你这酒是从酒痴那里拿的对吧?是酒痴酿在安山的那一批对吧?我可找他好久了。”


      少年的声音清亮亮的,带着股儿满足地味道,眼睛笑成月牙儿,像极了偷腥成功的猫。


      荒摸了摸自己的鼻子。


      “哎呀,我刚刚是不是吓到你了?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我这不是太激动了吗,酒痴嫌我小,老是不给我酒······”


      少年抱着酒坛丝毫没有撒手的意思,边说还边在屋顶上坐下了,大有好好唠唠嗑的味道。


      这下荒也不急着走了,不是舍不得那半坛子酒,只是单纯地找回了兴致。


      “哎对了,我是一目连,”少年笑起来,冲荒晃了晃手里的酒坛子,“还没问过你的名字呢。”


      一目连。


      荒把这三个字在唇齿间轻轻咀嚼了一遍,尝出些甜味来。


      “荒。”


      “荒?”


      “恩,荒芜的荒。”


      “哇,我喜欢这个名字,大气。谢谢你的酒啊~”


      我还没说要给你,你就先谢上了?


      荒看着一目连亮亮的眼睛,愣是把这句到了嘴边的话又咽回去。


      “你喜欢就好。”


      他回道,不知说的是名字还是酒,但那语气里的温柔把荒自己都吓了一跳,一目连倒是没什么反应,抱着酒坛子笑得开怀,整个人一抖一抖的,荒都担心他会不会把自己从屋顶上都抖下去。


 

      当底下突然爆发出掌声的时候,荒才反应过来这夜场的戏竟已是唱尽了。算算时间,他居然坐在这里听一个刚认识的少年侃了近一个时辰的大山。


      但荒确实觉得有趣。


      天知道这样一个站起来大概还不到自己胸口的小侠客怎么会去过那么多地方,怎么会知道那么多不为人知的八卦。


      他所提的东西,有好些荒都未曾听闻过,所幸一目连讲的时候,手总是喜欢跟着比划,荒便得以拼凑出那一点想象的轮廓。


      如果可以的话。


      荒想。


      他想亲自去看看。


      “一目连?”


      “叫我连就好了。”


      “那,连?”


      “恩?”


      “我那里还有酒,你要吗?”


      一目连的眼睛顿时又亮了几分。


      “当然要!”


      他抢着回答,抱着酒坛子又乐成了“连抖抖”。

 

 


      然而荒还是没能如愿把人“拐”回家。


      那夜空海门和九峰派起了斗争,从城门的酒肆一路闹到梨门院来。江湖没品的人多了去了。一目连和荒在屋顶上看得分明,那九峰派的头头竟派人点燃了戏场里的帷幕,要将空海门的人围在里头,连着没撤出去的无辜之人一块烧死。


      一目连眼尖,他甚至还看见有好几个九峰派的门人居然趁火打劫,和火场里头的人做着恶心的交易——给钱就救,没钱就等着自生自灭。


      他气愤,转头问荒:


      “这就是现在第一门派?草菅人命?趁火打劫?”


      荒也气愤,他腰间那把长刀“嗡”地一声出鞘,只见他胡乱地点头应了问题,便提着刀要下去就人。谁知道他连屋檐都还没摸着,就被一目连拽了回来。


      “你那武功伤人还行,救人得我来。下次再找你喝酒啊。”


      荒只觉得怀里一沉,再转头就不见了人影,他把被一目连塞过来的酒坛放在一边,目光在火场里焦急地寻找,那柄薄如蝉翼的刀还握在手里,准备着万一出了什么不测,他还来得及下去救人。


      夜风忽起。


      强劲的风将荒的衣衫卷起,发出“扑簌簌”的响声,他怔了怔,随手抄起身边差点被吹翻的酒坛,心灵福至地猛一抬头。


      天幕之下,他的少年凭空而立,那头银色的长发被风托起,肆意地翻飞,像月光在夜色里铺开。


      然后,他伸出手,轻轻地一握。


      风向变了。


      荒敏锐地察觉到。


      狂乱的夜风像是突然得到了指引,从四面八方向着一目连在的地方聚集而去。


      风在少年的背后聚集成团,隐隐地有绿意在其间流转,仿佛要凝聚出实体来,但风中的少年却丝毫不受影响,仍是稳稳地立在空中。


      只是简简单单的一指。


      荒看得清楚,那风凝成一条碧色的风龙,随着一目连的动作向着火场呼啸而去,强大的风压直接扑灭了大火。一时间,整个戏场都沉在无边的夜色和残月洒下的惨淡月光里。


      再往后头,荒就看不见一目连的身影了。


      风龙在火灭之后就自行散去,烧了小半的梨门院里吹起轻柔的晚风来。荒这才收刀入鞘,抱着酒坛立在屋顶上想了想,还是决定回客栈休息。


      有缘总能再见。


      他想。


      半刻后,原本已经睡下的荒忽地翻身下来,一边摇头一遍拎着酒坛子去开窗。


      算了,要是那家伙没按着酒味寻来,他还不能去找酒痴问人吗?

 


      荒到底还是没去麻烦酒痴。


      一目连的鼻子也真的是厉害,居然真的寻了过来,不过这来就来吧,他还一点儿动静都没有,吓得荒一觉醒来差点就拿刀剁了一目连那颗趴在自己床边、顶着一头银发,眼睛还盯着自己不放得脑袋。


      “我的小祖宗诶,你是要吓死个人啊?”


      “谁让你还没醒啊,我都来了好久了。”


      一目连倒先是委屈上了,他把荒从床上拉下来就往外头去,嘴里还不住地嘀咕:


      “找你去吃好东西你还怪我,我可和你说啊,这块儿吃的我都熟,你不跟着我,小心被忽悠了还给人数钱。”


      少年的声音还是亮亮的,带着特有的精神气儿,一点也不惹人烦。


      荒任由他拽着出了客栈,听着他从城西的打卤面一直说到城东的冷切鸡,忽地来了一句:


      “是不是我想吃点什么好吃的都能来找你啊?”


      “行啊,不过嘛,要不带酒,要不带钱,自己选啊~”


      一目连应的很快,带着点狡黠,他歪着头想了想,从脖子上取下一个风铃似的玩意儿塞到荒的手上。


      “这个给你,要找我的时候就弄响它,千万保管好啊,这个很难做的。”


      荒点点头,将东西贴身放好,然后在一目连眼神的暗示下买了串游园放到人手里,这才得到后者一个满意地表情,

 

 


      荒本来以为,那晚的事,天一亮就算翻了篇。然而江湖人的大气和洒脱,没能和九峰派扯上一星半点儿的关系。到底是江湖第一门派,打架失了风头,自然要找回脸面来。


      那伙人找不到“风间走,云中踏”,自然得换个人出气。很不巧,那晚有眼尖的人瞧见了屋顶上提刀而立的荒,于是,九峰派所有的怒气就都冲着他来了。


      但这其实也没什么毛病,毕竟在场那么多人,还真只有荒看见了一目连动手——他甚至还随时准备上去帮忙。


      荒就在这样无止尽的追杀中出名了。江湖人也不知道这背了黑锅的人是谁,到头来只能统一了按着那把刀形容,再到后来,居然还给他整了个“天罚”的名号。


      行吧,天罚就天罚吧。


      荒在表示了十足的嫌弃后无奈地接受了这个名号。


      其实这样一路追杀下来也还好。荒的武功和那几位早就退隐江湖的“神仙”们是差了一截,但放到现在的江湖里来,还是能算得上顶尖的,所以九峰派的围剿他基本都能躲过,再不济也就是身上添几道伤口,顺便还能精进一下修为。


      但唯一不太如意的,就是他已经很少有时间能去找一目连了。


      荒不想把一目连扯进来。虽然他知道这本就是一目连闯下的事,虽然他也知道一目连的本事一定比自己厉害得多。


      但他就是憋着一股儿劲,就是不想把人扯进江湖上的纷争。


      他只想一目连能永远以少年的样子远离江湖,他希望他能天天捧着喜欢的点心,去听他喜欢的戏,喝他想尝的酒。


      所以荒一次都没有弄响那个风铃似的玩意儿,也再没打开过酒痴给他的那些酒。只是他还是会在被追杀的间隙打听当地出名的小吃,然后一一列在纸上。


      ——他总想着要在一切结束后,他要准备好酒和点心,去找一目连赔罪,然后再陪着他去所有想去的地方,陪他听所有想听的戏,吃所有想尝试的东西,还有所有想喝的酒。


      只是荒的运气一向不好。事与愿违的情况在他生命里多了去了。


      所以当他被人一剑刺穿了腹部,从半空里栽下去的时候,他居然一点也没觉得慌张,很是平静地等着自己摔成肉酱或者被扎成箭靶子。


      毕竟人家整个门派都来了,荒就是再厉害,也耐不住千儿八百个高手的车轮战啊。


      荒只是觉得有一点点的可惜,他怀里那一叠记得满满当当的单子和家里一坛坛的酒,好像是来不及给一目连送去了。

 


      风来了。


      起先还是一缕一缕的微风,从遥远的地方吹来,继而就聚成了狂风,呼啸着从山谷那头而来。


      荒听见了龙的咆哮。


      他猛地睁开眼,看向山谷出口的方向。


      来者立在风中,那头漆黑的长发随风翻飞,金色的眸子里泛出血色,在他的背后,是无数条盘旋的风龙。


      仅仅一人,就镇住了整个山谷。


 

      “风神!这是我们九峰派的事,你早退了江湖,这事还轮不到你来管。”


      九峰派的掌门碍于面子,只能顶着压力出来放狠话,只是他那色厉内荏的样子,根本没有一点震撼力。


      风神淡淡地瞥了一眼那位掌门,抽出腰间的剑来。


      “仗势欺人,草菅人命?”


      “趁火打劫,落井下石?”


      “不明事理,无理取闹?”


      “欺软怕硬,无义无德?”


      他每往前走一步,身上的气势就往上拔高一截,他手里的长剑发出清脆的鸣响,随着他的质问重重敲在众人的心上。


      “这就是第一门派?”


      他问道。


      刹那间,狂风大作,没有人看得清风神的动作,几条风龙上下翻腾,呼啸着席卷了整个山谷。


      当尘雾散开时,风神仍然立在原地,连衣角都不曾起皱,只是原本握在手里剑已经入鞘,而他的周围倒了一地的伤患。


      没有人死去——世人都知道,风神向来仁慈。


      他只是轻轻地摇了摇了头,在风里留下一句叹息。


      “江湖可悲。”


      这是风神消失在江湖上之前说的最后一句话。

 


 

      荒是被酒痴带走的。


      长时间的追杀在他的身上还是留下不少暗伤,加之最后那一剑又触及了他的本源,让他在勉强处理了伤口后干脆利落地昏了过去。


      他这一昏迷,就整整睡了一个秋天。


 

      他醒来的时候,正好赶上初冬的第一场雪。


      酒痴不在这里。


      荒一看这天就知道,那家伙肯定跑去安山照顾他那些宝贝酒去了。


      见酒忘义。


      荒想。


      看我下次不好好诈他一笔,坑过来的酒都给一目连。

 


      他起身下床,活动了一下有些僵硬的身体,随手扯来一件外衣披上,取过那个静置在床头已久的风铃似的玩意儿,连长刀都不带,就迫不及待地往屋外走去。


      屋外皓月当空,初雪刚停。


      荒摩挲着手里的玩意儿,珍而重之地将它递到嘴边。

风骨笛“呜呜”的响声在空旷的雪地上飘出去好远好远。


 

      起风了。

 


      若逢新雪初霁,满月当空,下面平铺着皓影,上面流转着亮银,而你带笑地向我走来,月色和雪色之间,你是第三种绝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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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次尝试这种风格,感觉有点emmm....不知所措?


      反正写都写了,就看着办吧,我生日我最大嘛(试图要一个小红心和小蓝手撒~⁄(⁄ ⁄ ⁄ω⁄ ⁄ ⁄)⁄


      给自己的成人礼一个祝福:希望自己在合上笔盖的那一刻,都有着侠客收剑回鞘般的骄傲。


      同时将这句话送给每个看到这里的可爱的天使们呀~

      谢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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